连语言都应该舍弃,你我之间,只有干干净净的缄默,与存在。
第22章 野趣
砌一间石屋,挖一口洗脸井,搁在高高的山坡上。
三面环山,种桃杏树,当作唯一红尘。屋门常开,留一条门路,让花潮从屋后冲入自前门涌出,沿着一千级石阶慢慢流逝。雇东西南北四阵风,凡是眷恋红尘的枝头花,一夜间,收拾。
商量一条河,让野雁歇脚。水甜,就多喝几口;要是夹砂,洗净羽翼也是够,免得北返时一路掉灰,弄脏我的天空。
月夜乃上等墨,掌灯时分,开始濡笔写书,写净一盘墨,天也该亮了。字书捆成一札,堆在柴房,留待严冬,焚书取暖,或炒一碟刚剪下的水蕹菜。
锯一截红桧,就是床了。睡着睡着,睡入桧肉。要是挣出新芽,表示我不再醒来。油灯自会分派火焰,天明后,山坡恢复空旷,只有前来野餐的儿童,为我吹灰。
第23章 乐府
只因为贪恋一条不知名的小巷,走着走着,便来到汉朝,化成“相和歌词”里的一条书蠹。第一个遇到的人是罗敷,婀娜多姿地挽着桑篓,问她桑葚妖若否?却答我:“江南可采莲。”观罢莲叶何田田,游毕鱼戏莲叶间,一名憔悴少妇来到眼前,直劝我深山不可行,问她何以故,只说:“上山采蘼芜,下山逢故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