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,这个大桌子只有我们两个人留在办公室,沉默着各吃各的。空气里飘着无法散开的尴尬,他也觉得有点僵,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日常,说他在新加坡单身赴任(2)时吃腻了麦当劳,在斐济工作时好无聊之类的事。继而跳到我吃的东西,然后是中国菜好吃的话题。但对话也仅限于吃饭的时候,吃完饭他就沉默了,我就继续刷自己的手机。
抬头看看前后,留守办公室的人都默默不出声,打电话都得去外面的走廊,小心着低声细语,否则安静的楼道会瞬间变成最佳的立体声环绕音响。
不过,有年轻姑娘的地方总有春风拂面的朝气。办公室中间的大会议桌是姑娘们的午休时间聚集地。以前在这里工作过的几个女生后来分到了其他办公室,但大家约好午休时间回来老地方,找我们的小蓝一起吃饭。每每这时,办公室就充满女孩子们欢快的说笑声,关于美容,关于八卦。她们才不顾及那些沉默的大叔呢,与其说是打扰,我觉得大叔们说不定很享受。
吃完便当到走廊尽头的水房冲洗餐具时,每次都能看到公共沙发上有人睡着,摆着不同的睡姿。矜持些的交叉着双臂,豪放些的干脆直接躺下。
和同事聊天时,说起我上大学前都会在中午回家吃饭,父母也回家做饭,午休时间有两个半小时,吃完饭还能睡一觉再去上学或上班,日本人震惊的表情似乎又被颠覆了三观,极其羡慕地说:“那就意味着一天三顿都跟家人在一起吃吗?”答曰“是啊!”,于是他们更羡慕地感慨道:“中国好人性化啊!”我也不好再补充一句,因为那是我老家小城市的作息时间,中国大城市的年轻人可都靠外卖续命呢。